摘要：　秀才垅里當兵的日子雖然比較枯燥，但是比起當?shù)氐睦习傩者�是強一點，他們時而和地方上舉行聯(lián)歡比賽，或者請地方上的劇團進部隊演出（一般在各種節(jié)日舉行），每個星期六的晚上，秀才垅里都會放露天電影，引得鎮(zhèn)上以及附近的人們前往觀看。對于鎮(zhèn)上的小伙子們來說，這些算是快樂的事情。煩惱的事情是，部隊一些未婚的連長、指導(dǎo)員竟然勾引（娶）走了小鎮(zhèn)上好幾個美女……

　　有一天，小鎮(zhèn)上的人們聽到了炮聲。膽小的惶惶地問：“怎么啦，怎么回事？”旁邊有人說：“秀才垅來了解放軍，在炸山頭勒！”對于小地方的人們來說，這可是一樁大事情，更何況來了一個團的部隊呢！從此，這兒人們的生活發(fā)生了改變。

　　秀才垅離鎮(zhèn)上只有三里路，是一大片山丘連綿，終年覆蓋綠色植被的窮地方，小鎮(zhèn)上的人除了打柴以及開摘茶籽的季節(jié)去檢摘野茶籽以外，是不屑于去那種地方的。說來也怪，那么多解放軍駐扎在秀才垅里，居然跟淹沒了似的，山外竟看不見他們一個人的影子。鎮(zhèn)上也有些好事的人進去觀察過，漸漸地也有所淡忘�？墒�，沒過很久，從秀才垅里伸出了一條鐵路與鎮(zhèn)旁不遠處的鐵路銜接了起來，大批大批的物質(zhì)經(jīng)鐵路運進了秀才垅深處。接著，人們獲知，解放軍那里需要許多苦力。鎮(zhèn)上組織了一個挖土隊，指定我這個團支書領(lǐng)隊進垅里為國防建設(shè)挖土方，順帶賺點軍費花。

　　土方隊除了大虎年近三十，都是些小青年。上工第一天，我便覺得大為掃興，做苦力嘛，穿著襤耬點無所謂，可是二十來個人里，居然有光著上身的（黑衣服搭在肩上）、穿拖鞋的，走路也全無隊形，活脫脫象個痞子隊！等我們牛扯馬不齊地走到工地，其他的土方隊已經(jīng)干得熱火朝天。一個戴眼鏡的解放軍軍官皺著眉頭向我交代了施工方法以及注意事項，我們便進入陣地開工了！

　　施工處都是低洼隱蔽的地方，沒有什么大樹，有一些茅草喬木，工具自帶，只有鋤頭與土筐，大約是一半人挖，一半人將挖裝入土筐里土挑運到數(shù)十米外更低的地方填倒掉。土質(zhì)是橘黃色的，比較松軟，越往下越土質(zhì)越硬。做這種辛苦活應(yīng)該要細水長流，急不得。只是我們這些鎮(zhèn)上來的少爺不懂，一開始干勁大得很，都想著快點做，多賺點錢。于是，沒干半天，挖土的手掌發(fā)紅起了水泡，擔土的肩膀磨破了嫩皮，要說多痛苦有多痛苦而且狼狽。以至于第二天上工時，我發(fā)現(xiàn)就少了兩個人。人曰苦中作樂，大虎最懂這個，快三十的人了，還沒有娶上個老婆，也難怪他，只讀了小學就在鎮(zhèn)上瞎混，成年后又矮有胖剔個光頭好象胡傳奎。這位老兄肚子里故事多多，一邊挖土一邊煞有介事地講些下流的事情，把隊里的小青年一個個都迷住了，早就忘記了我這個“領(lǐng)導(dǎo)”的存在。

　　我的頂頭上司就是第一天皺著眉頭接待我們的那位戴眼鏡的軍官，他當時約二十四五歲，很帥；皮膚白凈，說話斯文，但是眼鏡后的目光總是含有不信任、提防的神色。他姓施，大家都尊稱他為“施工”，讓我奇怪的是這么一個美男子居然抽煙！因為“施工”決定我們的飯碗和飯菜的多少，為此，隊里決定由我買一包上好香煙，在與“施工”打交道時使用，害得我當時不得已接觸了“毒品”。每次驗收，是我圍著“施工”遞煙最勤快的時候，還得搭上許多恭維的言語。我們實行的是計件，按工程量付錢，所以“施工”手里的皮卷尺幾乎等于法官的法錘！我們也見到一些兵哥哥，他們都分得很散，主要是汽車兵，搞施工的大都在挖隧道。雖然我們對這些和土疙瘩打交道的解放軍不以為然，但是看過他們吃雪白的大米飯、大盆大盆的魚肉以后，又好生地羨慕。

　　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乏味透了頂。終于有一天，大家的眼前一亮：原來七八個人隨“施工”來到了工地，其中有兩個穿蘭色工作服和草綠色褲子的姑娘，一胖一瘦，和鎮(zhèn)上的丫頭相比也就打個七十分吧，可是在當時工地上的男人們眼里，她們猶如沙漠里的綠洲，三月天山坡的桃花！后來得知這支小隊伍是由秀才垅本地人組成的，因而頗得“施工”的照顧，三天兩頭地會轉(zhuǎn)到他們的地頭呆上一會，和他笑談的自然是那兩個女子嘍。我這個隊伍算是被大虎的下流故事教壞了，要不然也不會看見這兩女的就涌現(xiàn)出七八對色眼，更可腦的是，每當挑土與姑娘接近時，大虎就哼出肉麻的曲子：“妹妹的屁股大又圓，扭得我心頭發(fā)了慌呀-------”我的同學本雀，眉毛細，眼睛也細如裂縫，顯然還沒學會下流小調(diào)，便扯開嗓門吼唱“十八歲的哥哥等在小河邊------”不要臉，真是不要臉！當時我心里這樣想。

　　俗話說，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別說，隊里的幾個色鬼后來還立過大功哩。那是大虎、本雀幾個在“施工”為秀才垅里那個組驗收丈量土方時也蹭過去看，發(fā)現(xiàn)兩美女一個纏著“施工”說笑，一個捏著卷尺的一頭幫著丈量，大虎是只顧看女人，本雀的細眼則發(fā)覺幫忙丈量美女的手心縮柔了好幾個工分的卷尺！回到我們隊里一說，大家氣憤難平。大虎摸摸光頭，突然拍了下腦門說：“有了，她們搞名堂我們也搞得，我想出了辦法------”原來我們每挖運一處土方，都得留個小土柱子作為驗收丈量的高度，從發(fā)現(xiàn)美女使詐后，大虎他們在驗收之前，將留下的土柱子加高：先輕輕起下上面帶有草的土皮，從地上捧土加在土柱子上壓緊修圓，然后蓋上帶草的土蓋再修飾一番，才算完工。對這一切，我既不支持也不敢反對，只是等到“施工”來驗收丈量的時候，我的心免不了“砰砰”直跳。“施工”或許覺得土柱子有點偏高。圍繞柱子一圈，眼鏡后的目光真象探尋地雷的工兵，終也未能發(fā)現(xiàn)破綻，等“施工”驗收離去以后，我的心才慢慢恢復(fù)常態(tài)，媽的，真不是人做的勾當！

　　秀才垅里當兵的日子雖然比較枯燥，但是比起當?shù)氐睦习傩者�是強一點，他們時而和地方上舉行聯(lián)歡比賽，或者請地方上的劇團進部隊演出（一般在各種節(jié)日舉行），每個星期六的晚上，秀才垅里都會放露天電影，引得鎮(zhèn)上以及附近的人們前往觀看。對于鎮(zhèn)上的小伙子們來說，這些算是快樂的事情。煩惱的事情是，部隊一些未婚的連長、指導(dǎo)員竟然勾引（娶）走了小鎮(zhèn)上好幾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