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小鳥,飛也飛不高”我啼唱著輕盈的歌曲,自由自在的飛過綠草遍野的山頭,心中想的念的全是她。一只與我并非同類的百靈。作為布谷鳥的我沒有瀟灑的儀表,更沒有驚人的氣質(zhì),惟一特別的便是那憔悴的神情。我曾苦惱,也曾悲哀,為何上天要將我降臨到塵世?承受那本不屬于我懲罰。不知飛了多久,我感覺到很疲倦。在選擇一棵梧桐樹后,我收攏了翅膀,準備在這里棲息一晚,一個晚上而已。誰知我的命運從此改變,也可以說這是厄運的降臨。我還未站穩(wěn)腳,便感覺一根細條抽打在我那難看的羽毛上。真的好痛,隨后一張棕灰色的大網(wǎng)將我罩住。這一刻,我明白到,我被俘了,自由永遠不再屬于幼小的我。看著面前這個大男孩。我灰心了,絕望了。我是否會成為他的食物呢?
等待了一天,終于有收獲了。啊,是一只瘦小的布谷鳥,回到家里,怎么交差,生活在這破山溝里,只有以捕鳥為生。父親是農(nóng)民,未上過學。斗大的字不識一筐。如果看見我一天只捕到一只小鳥,一定又是暴力訓開了。想到此,我的心開始亂了。誰來可憐我這苦命的孩子呢?粘網(wǎng)中的鳥似乎有靈性,它不再亂掙扎。而是靜靜的望著我,似乎在等待我放了它那幼小的生命。我開始猶豫了,好久好久,當我再次抬起頭,仿佛我看見了它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掙扎了許久,我明白到我的努力沒有一絲作用。能做的只有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想起我心中深愛的她,是否知道我已不命不久矣。她還是不明白我的心,讓我永遠癡癡的等下去。一絲苦痛襲卷了我的心頭。所有的事對我都是那么不公平,不知不覺,我的眼中已噙滿淚水。因為此刻我明白到世界上最可怕的野獸,不是別的,而是眼前的人類。他們發(fā)明了那張破網(wǎng),將我困住,然后再將我紅燒,清蒸,水煮......或是更殘忍的方法將我弄熟,最后成為他們的美味,真不敢再想下去了。
當我沉思在晚上的恐懼之中,一陣微風打斷了我的思考。我直起身子,走想山后那間破陋不堪的小屋,那時我生活了16載的地方。里面住著冷酷的爸爸和不懂關(guān)愛我的媽媽。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我不知家里等待我的是怎樣的厄運,可能是媽媽的安慰,更可能是爸爸的毒打。帶著可怕的預想,我推開接近脫落的木門,一股強光刺痛了我的雙眼,我有意識的摸了摸手中剛剛捕到的布谷鳥,心里更加恐懼。
他用那張破網(wǎng)提著我,走了很久,終于在山后的一間破屋前停下了,一路上,他的腳步忽緩忽急。我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急促。又有些艱難,也許他的心中也有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吧。那都不重要,反正他不會放過我。當他走近小屋。空氣好似開始凝固。連我一只很小的鳥呼吸都很困難;蛟S這便是死神給我的警告吧。我開始發(fā)抖,抖得很厲害。
迎面走來的是父親,那個對我來說很可怕的男人。他雙手血筋繃得很緊。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狠狠的甩來一巴掌,我感覺眼前花了一下。我嘴里似乎吐出了什么東西,而且很硬,隨后的是一種酸澀的血腥咔。跑過來勸說的媽媽也被那個男人狠狠的推開,摔到在地。我沒有太多的理由去解釋,忍著臉部的巨痛,我很艱難的站了起來,身邊的那只布谷鳥開始亂叫。爸爸氣沖沖地踏向了那只小鳥,小鳥被踏得奄奄一息了。我走出了那個可怕的小屋。
進了這個小屋,我感覺到死神向我逼近。當那個男人殺氣沖沖的走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占據(jù)了心頭。從他那雙手可以看出,我與那個男孩沒有路了。男孩被打倒在地上。接著幾滴紅色的液體濺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羽毛似乎已被浸濕。伴著那個男孩的驚叫,一只大腳向我踹來,這一踹并不太重。卻幾乎結(jié)束了我的生命。我憑著最后的氣息,睜開雙眼,看這個世界最后一次,想起從前,飛越千山萬水而如今要殘死在這破落的小屋。再一次閉上雙眼。我感到死神向我招手。我最愛的人在哪里呢?我死后是否有人想起我呢?終于,我安詳?shù)拈]上了雙眼,離開了這個世界。
望著死去的布谷鳥,我奔跑在父親的斥責之中。推開破舊的木門,外面已是暴雨的世界,我撲倒在污泥中。
不知是從哪里摸出的一包藥粉,放在嘴里,我失去了知覺,凝視身旁的一切。雨中,只有那個可怕男人的啜泣。在回蕩,我走向了另一個世界,那里很美,沒有憂傷,沒有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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